她指着我的鼻子：“就为了条死狗，她要打杀人啊，看把我闺女的肚子烫的，烫坏了我们家的金孙啊，天打雷劈的白眼狼。领导您可要好好治治她。”

旁边围观的邻居见状，虽然惊疑这三位陌生来客的身份，但听得婆婆“告状”，也忍不住跟着小声附和指责：

“是啊，狗养那么凶，咬人了还不让杀？”

“啧啧，打孩子打妹妹，心硬着呢。”

在婆婆尖利的哭诉声和邻居嗡嗡的议论中，警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：

“你刚才说，你们把警犬杀了？”

空气彻底凝固了。

“警犬？”妹妹脸上夸张的哭嚎瞬间僵住。

婆婆的哭喊猛地噎在喉咙里，变成一声怪异的倒抽冷气。

刚才还指着我说三道四的几个邻居，惊惶地飞快把手缩了回去。

“执法记录仪已全程记录现场。”

警察又低头看了看妹妹手腕上那只刺目的金镯子：“至于那所谓的‘禁养犬’。”

“它的身份警犬证编号，服役记录及追授的功勋勋章标识，档案齐备。”

“解释一下，功勋警犬的退休标识金章，为什么成了你手上的金镯？”

妹妹死死捂住手腕：“这是我娘家给的陪嫁，压箱底的，不是什么牌子货。”

为首的警官：“功勋警犬的标识牌是特制的。材质有备案编号。你这镯子是不是警用标识熔铸而成，鉴定便知。”

“你们凭什么拿我的东西，这是我的。”妹妹尖叫起来。

警察严肃转向还在发懵的婆婆和我：“除了涉嫌毁坏警用重要标志物，你们还利用网络捏造事实，散布警犬‘追风’袭童的虚假信息，导致警犬名誉受损及犬主遭受大规模网络暴力。这已涉嫌诽谤罪。”

婆婆瞬间炸毛，指着地上的油渍碎骨尖声反驳：“狗咬没咬人？那丫头片子胳膊上那几道难道是我们自己抓的？狗死了就死无对证？你们还想赖？就是咬人了。”

婆婆干枯的手指猛地戳向我：“谁知道是不是她撺掇指使的，养过警犬就了不起？心术不正的，啥干不出来？”

小琳被这场面吓懵了，带着哭腔鹦鹉学舌：“坏狗狗，是大姨让它坏的。”

我忍不住，这孩子真的从小坏种。

“当时现场就在这里？”警员指着院子外面。

“没错，就在那块。”王婶理直气壮地嚷道。

警员的视线缓缓抬起来，精准地投向主屋门楣侧上方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装置：“那是？”

众人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。

院子里瞬间一片死寂。

那是婆婆几个月前，听说附近有几户人家鸡被偷了，心疼她那几只下蛋老母鸡，特意花了小几百块从镇上买来的无线摄像头。

安上之后，除了偶尔看看院子，发现也没人敢来偷东西，她都忘了那玩意儿还开着机。

“既然有这个监控设备，”警员的声音清晰有力地响起。

“如果证明是故意捏造事实诬陷功勋警犬及犬主，并导致其重大损失，后果将会非常严重。”

他的视线最终落在那滩打翻在地的油腻和碎骨上：“特别是，针对已退役功勋警犬实施侵害并，食用的行为，在法律层面具有极其恶劣的性质。”